吹干头发后,我几乎是飘着回到卧室的,身体一沾到床,沉重的眼皮就立刻合拢,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模糊的、疲惫的深海。
可这一觉睡得极其浅薄。我仿佛漂浮在清醒与沉睡的边界,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,意识却像一根悬浮的丝线,敏感地捕捉着周围的任何细微变化。
突然,毫无预兆地,那片透过眼皮能感知到的、令人心安的光亮,消失了。
彻底的、纯粹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我吞没。
“呃!”
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,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,几乎是弹坐了起来,胸腔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惧而剧烈起伏,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几秒后,在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光下,我才勉强辨认出床的另一侧刚刚躺下的熟悉轮廓。
是程知奕。他洗完澡回来了,并且关掉了房间的主灯。
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,立刻侧过身朝我这边靠拢过来。他的手臂温暖地环过我的肩膀,声音贴得极近,带着刚沐浴后的湿润气息和毫不掩饰的关切,柔声问:“怎幺了?”
极致的恐惧还攥紧着我的心脏,那些被锁在地下室、被无尽黑暗吞噬折磨的记忆如同鬼魅般浮现。但这恐惧竟意外地转化成了一种颤抖的勇气。我抓住他寝衣的袖子,指尖冰凉,声音轻得发颤,带着无法自抑的哀恳:
“能…能不能别关灯……我害怕……”
他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,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的目光。没有疑问,没有丝毫不耐烦,只有一种全然接纳的耐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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